才仁旦巴在整理曾经当马背医生时的药袋。 罗云鹏 摄
才仁旦巴介绍藏药标本。 罗云鹏 摄
7月的青海杂多草原,草腰上浸满露水,草根里聚着酥油,曼巴(藏语,意为医生)才仁旦巴却顾不及窗外美景,已早早在医院里开始了一天的问诊“生活”。
45岁的才仁旦巴是土生土长的杂多人,此间地处澜沧江源头,隶属于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境内平均海拔4200米为纯牧业县,才仁旦巴在此行医已有26个年头。
“1989年从玉树州卫校藏医药专业毕业后我就被分配到了靠近唐古拉山地区的查旦乡,诊所是帐篷,去给牧民看病只能靠马驼,马匹还只能去牧民家里借。”才仁旦巴说。
“那时候我的工资只有180元(人民币,下同),而买一匹马最少要380元,我做梦都在想要有一匹自己的马就好了。”才仁旦巴回忆,终于在工作三个月后县上给他配备了一匹马。
才仁旦巴眼里,虽然身处偏远又缺医少药的地区,但骑着属于自己的马去给牧民看病,“已经很了不得了,有时候高兴地半夜都要去看我的马兄弟一眼才能睡踏实,因为有马的‘帮助’,乡亲们的病痛就会少一些。”
才仁旦巴介绍,在牧民眼里只要是曼巴都是全能的,而且地位也和仁波切(意为活佛)相差无几,“所以内科、外科、妇科样样都得懂,藏医《四部医典》要背、藏药自己采配、西医临床还要学。”
令才仁旦巴记忆犹新的是1992年的一个仲夏夜,“半夜一两点下着大雨,一个牧民来找我说妻子要生了,去牧民家的路上,马因为闪电打雷不仅不往前走还跑了,只能背着药袋子自己走,深一脚浅一脚的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瘸’到的牧民家。”
“在草原上巡诊时最长的一次走了两个月才基本上把一个乡转过来。”才仁旦巴说,“人一辈子能干好一件事情就足够了,哪怕只是起一点点的作用。”
在查旦乡行医6年后,才仁旦巴被调至县域东部昂赛乡,“在草原上骑马很‘宽敞’,而昂赛山大沟深,马只能走在峭壁和森林里,但是一想着是去给牧民看病,眼睛一闭也就慢慢习惯了。”
“在昂赛的5年也是我行医‘成长’最重要的5年,因为我在曼巴扎仓(藏语,指设寺院里的藏医学院)里找到了宝藏,还可以跟着曼巴扎仓里的老阿卡去学矿物藏药的炮制。”才仁旦巴说。
1998年才仁旦巴工作调动至杂多县藏医院,“一个乡的任务变成了一个县的任务,担子不仅更重了,和家里人见面的机会也少了,更别提分担一些家务。”
在藏医院工作的18年里,才仁旦巴不仅要在医院坐堂问诊,还要至基层乡镇巡诊,但是大女儿在玉树地震时离世却也使这个铁塔般身形的康巴汉子久久难以释怀,“那时候只知道自己的孩子没了,但是工作实在太忙,现在只有愧疚。”
谈及最为骄傲的事情时,才仁旦巴眉间舒展了许多,“现在我们的设备从一匹马变成了资产超过3000多万的医院,火灸、放血、药浴等疗法都能施行,而且还能配出来72种名贵藏药,看着牧民们的生活一天一个样子,来看病的人少了我就高兴。”
原标题:昔日马背“曼巴”客 今日藏医院坐堂人
(责编:于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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